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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日:最终破解局面之人

第八十七日:最终破解局面之人

上条诗菜:“想要靠近当麻的同时害怕自己宣泄的情绪会让当麻难过,经过深思熟虑,茵蒂克丝小妹妹得出的结论就是彻底从当麻面前消失。我是该称赞茵蒂克丝小妹妹为当麻着想的态度认真诚恳让我非常开心,还是该说你的想法和结论太过青涩单纯呢?”

苦笑两声,诗菜意识到这回出面劝导的难度出乎预料。

茵蒂克丝:“青涩…单纯?”

用手机边角挠了挠头,诗菜直视对方略显困惑的双眼。

上条诗菜:“茵蒂克丝小妹妹,你的深思熟虑中忘记了一条十分简单的道理哦。”

上条诗菜:“人生在世,没有谁能永远保持漂亮圣洁的自己,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肯定会伤害到身边的某个人,这个理所当然的道理你似乎忘记了?还是说,根本没有意识到呢?”

茵蒂克丝:“……”

上条诗菜:“嗯~打个比方吧。从最初的起点开始讲,人最先伤害的便是自己的母亲,生育期间的痛苦可不能小瞧哦,那可是长达十个月的连绵不断的刺激和折磨,哪怕已经过去十几年我都还能回想起那一阵阵抽搐到晕厥的痛感。”

上条诗菜:“然后是成长对吧,小孩子的养育过程十分漫长和艰辛哦,光是最初几个月当麻每到半夜响起的啼哭声都把我和刀夜折腾的够呛。虽然看着刀夜顶着睡眠不足的脸去上班的样子很好笑,不过这段经历也挺不容易,而且啊,一旦当麻突然在某个夜晚不吵闹我们也会不安心,躺在床上担心他是不是趴着睡觉捂住口鼻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什么的,结果在担忧中又一次失眠。”

上条诗菜:“还有就是上学对吧?当麻从很早的时候就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弄的满身是伤,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当麻到底是被哪里的厄运神看上缠着他,总之在学校就读期间我和刀夜隔三差五就要去学校和老师领导们谈话,那样的经历也挺糟心。哎~”

回想以往,各种各样的麻烦层出不穷,随着回忆浮现当时才有的感情随之涌现。

从未体会过母亲辛劳的茵蒂克丝则茫然的望着诗菜感慨的模样,她皱着眉头。

茵蒂克丝:“诗菜阿姨,我不明白……那样的事和我要离开当麻之间有什么关系?现在和我谈当麻的过往我根本不能理解。难道,诗菜阿姨想说当麻已经过得很糟糕了就算多我一个麻烦也无所谓?”

上条诗菜:“真是个笨蛋啊,哪里能这样理解呢!”

叉着腰摆出一副「再乱说我就生气了」的古怪表情,在茵蒂克丝面前伸出食指,宛若教导迷茫学生的教师认真的注视她浸满泪水的眼眸。

上条诗菜:“着重关注的点不在于前期的痛苦,而应该重视痛苦之后比不快时光更为强烈的幸福感!”

上条诗菜:“当麻出生前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前期的阵痛和各种不适中后期也要注意饮食各种想吃的东西不能吃这种心理上的束缚。但是,那样的经历在看到当麻健康出生,看到他哇哇哇的在我眼前哭泣后,那个瞬间,十个月的漫长苦难便烟消云散一下子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充实身心的满足和幸福感。”

上条诗菜:“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会带来负面感伤这是永远不变的铁则。但以往的忍耐难过困扰是能够变换成幸福和欢乐的,所以不要让自己的脚步停留在自责上,而是向前几步,让痛哭流涕的泪水带来与之多上数十倍数百倍的美好事物就行了。”

上条诗菜:“如果你认为自己的事让当麻难过那就在以后相处的时光里带给他比此刻的伤感要多得多得多的幸福时间就好了啊。”

茵蒂克丝:“……给当麻带去…幸福……开心…”

茵蒂克丝与当麻之间共同欢快愉悦的时间不是没有,充斥心胸的自责却没有让她回想宿舍中日夜而是当麻最近开心的表情。

茵蒂克丝:“对了,照片……照片上与短发一起的当麻笑的很开心,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要更加的…”

思想逐步拐进死胡同的少女想起被她丢弃的照片。

上条诗菜:“茵蒂克丝小妹妹?”

茵蒂克丝:“诗菜阿姨,我想,真正能给当麻带去幸福的人应该是其他人。”

茵蒂克丝:“短发,金发闪亮眼……当麻身边有许多女孩子,从来没有伤害过当麻的她们肯定,肯定做得比我好…”

上条诗菜:“短发金发?你说的是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我都见过了,的确是相当可爱的女孩子们。”

茵蒂克丝:“……短发,嘴上回避喜不喜欢当麻的问题在行动上却毫不含糊。金发闪亮眼对当麻的在乎程度更加露骨,无论是谁都看得出她的感情。”

茵蒂克丝:“诗菜阿姨和她们见过应该知道她们两个是如何看待当麻。”

上条诗菜:“知道啊,她们俩太好懂了。”

茵蒂克丝:“实际上不止两个,在当麻身边有许许多多女孩子都把当麻放在心上。她们都是比我能够给当麻带去幸福的人,跟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的我相比要更加优秀。”

茵蒂克丝:“这样一想,我还是不能赖在他身边。即便按照诗菜阿姨的说法,我向当麻道歉继续留在他身边,肯定会阻碍他的幸福…”

只要待在当麻身边她的嫉妒总会有炸开的一天,不想看到当麻和其他女孩子亲昵的场面,会让胸口感受到撕裂感的痛楚不想再体会。

上条诗菜:“茵蒂克丝小妹妹,你的想法有点极端。”

茵蒂克丝:“对不起…”

上条诗菜:“还是无法从自责里脱身吗?”

茵蒂克丝:“对不起…”

低着头,摇了摇。

上条诗菜:“不愿意跟我到当麻面前去?”

不敢面对,不敢看着诗菜。

茵蒂克丝:“不行,我不能……我没有那样的权利…”

她肯定很失望,她很耐心的劝解换来无用的结果,她肯定对自己失望了。

不敢对视一秒。

对话停滞了五秒左右,随着长长的叹息诗菜认同似的开口。

上条诗菜:“我明白了,既然放弃是你的决定,那么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茵蒂克丝:“……”

上条诗菜:“毕竟我家当麻又不是天上天下唯一存在的男性,没了他世界照样转太阳照样升。反观茵蒂克丝小妹妹这么可爱,肯定在当麻之后还会遇到比当麻更好的男孩子然后与对方谈一场更加美好的恋爱。等那时候茵蒂克丝小妹妹回首往事的时候大概会感叹到「上条当麻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人,看吧,没了他我依旧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过得无比舒畅。」”

好似精心立起的成熟长辈形象跟随叹息远去一般,整个身心都垮下来的诗菜变回邻里间随处可见的八卦老阿姨神态,自顾自的一阵碎碎念。

从未见过如此流畅转变的茵蒂克丝毫不掩饰的表达内心诧异,不过她的眼神里惊讶的不仅是诗菜的转变,另外还有对她的话有所反应。

茵蒂克丝:“…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

上条诗菜:“嗯?我说了奇怪的话?事实本就如此,有值得你诧异的地方?茵蒂克丝小妹妹放弃当麻,他会跟其他女孩子回学园都市,你们之间的联系就此斩断。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以当麻的性格多少还是能让一两个女孩子倾心,而茵蒂克丝小妹妹外表条件超水准肯定追求者络绎不绝,等你俩长大了都会在恰当的时机遇到各自的真爱,渐渐的你们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要不就是在某天突然想起来的时候感叹两句此时此刻的自己想法太单纯愚昧,竟然会为了这个没啥特点的家伙大动肝火,接着庆幸自己没有真听我这个怪阿姨的话跟着没啥特点的男孩子走。”

茵蒂克丝:“……”

抬起头看向诗菜的双眼中泪光不在,包含讶异的眼眸渐渐浮出不太友善的情绪。

不知不觉,抓住衣服两边的手握成拳头,在忍耐似的紧紧扣住。

上条诗菜:“认真想想我根本没必要插足,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和一个十六七岁男孩子,一段初恋算不上的感情交际不过是过家家的升级版。恋爱剧场看多了才会觉得这个人是特殊的这个是唯一的,如此天真的幻想等到再大一点可是会羞耻得在床上打滚诅咒以前的自己快点升天的哦。你能及时醒悟就此打住不失为一件好事。”

茵蒂克丝:“不是…我对当麻的事不是轻率到会后悔…不是的……不是…”

声音还很小,选择逃避的自己没有底气反驳诗菜的发言。

上条诗菜:“不用和我说也没事哦,我已经放弃在你们俩之间搭桥的事,只不过在最后聊两句感想罢了。现在听起来会显得刺耳,可这都是阿姨的经验之谈,男女之间感情并没有茵蒂克丝小妹妹想象的坚韧哦,不管当事者本人如何想,时间都会冲淡一切,无论是此刻的信念坚守还是以后下定的决心,冰冷的时钟会在每一次拨动下从人们的心里带走某些东西。此刻坚信的东西以后淡忘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稀疏平常,当前稚嫩还相信自身执念的你终究会被拖入成年人的沼泽,到时候你就顾不及其他事情了,更别说是一个在人生长河中停留片刻的男孩子的名字。”

茵蒂克丝:“不会…我不会…”

上条诗菜:“会的,你会忘记的。”

茵蒂克丝:“不会,绝对不会…”

上条诗菜:“不用狡辩哦,谁也不会在意的,任何听起来舒服的漂亮话在已经放弃的茵蒂克丝小妹妹嘴里说出来没有什么说服力。”

茵蒂克丝:“……”

上条诗菜:“你会忘,肯定会忘记。纵使再坚定信念和想法都会被时间扭曲得不成模样。更别说…”

勾起的嘴角笑意越来越盛。她看到畏惧回避从对方的瞳孔中退散,敌意和不满逐渐代替其他情绪时笑容更加强烈。

上条诗菜:“是自己亲手放弃的关系。”

茵蒂克丝:“不会!绝对不会!!”

声音不受控制的炸开,以至于门外楼下的修女都能听见的程度。

被感性支配的身心以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面对诗菜。

茵蒂克丝:“不允许这样说!就算是诗菜阿姨!就算是当麻的妈妈也不能在我的面前贬低当麻!!贬低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我不会忘记,无论过去多久的时间我都不会忘记当麻的名字!!我都不会忘记当麻的样子!!对我来说当麻是不能被任何人替代的!!在我的世界里能够与当麻平等的人根本不存在!!对我而言,当麻就是特别的就是独一无二的就是唯一存在的!!!”

上条诗菜:“支撑你坚定的理由呢?”

茵蒂克丝:“曾经漫长的记忆空白,缺失的过往令我想不起以前曾与我有过联系的人,让我这个人的存在变得支离破碎只能以魔导书图书馆的身份到处逃难过着看不到未来的每一天,在我已经不再期待明天的时候是当麻的出现拯救了我!对初次见面的我伸出援手!!对于我来说上条当麻是整个世界的起点,是让我整个人生再度开启的希望!!哪怕未来再度坠入地狱烧尽我所拥有的常识撕碎我累计的知识摧毁我知晓的语言,我都不会忘记「上条当麻」!!在我心里,当麻就是这么重要的人!!”

初次相见的场面从未遗忘,说不尽道不完的感谢一直存在心中,在前路充满白色黑暗的路上奔逃之际向自己伸出援手的身姿从未模糊过。

被贬低被看不起被嘲笑能一笑而过,但拯救自己的恩人不行!自己视作希望的人不行!!

茵蒂克丝:“被嘲笑想法天真无所谓!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回答!和年龄没关系,和经验没关系,无论未来发生什么!对于我来说,对于茵蒂克丝来说,唯独上条当麻是不会被时间左右的重要存在!!”

上条诗菜:“既然你看重当麻,那为什么不敢面对他?”

茵蒂克丝:“现实如此我能怎么做?我真的不明白!既然我这个人不能给当麻带去任何利益,帮不到他任何的忙还只会伤害到他,除了远离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正因是珍重的人所以不想伤害,既然靠近就会伤害那么站在远去便好,期待他的幸福,守望他的未来。

事已至此,诗菜已经看清楚眼前的小修女是多么麻烦又喜欢钻牛角尖的棘手人物了。

上条诗菜:“哈~~”

上条诗菜:“我认输,我放弃,没办法再继续了。”

举起双手投降,兴趣全无的模样。

上条诗菜:“你说的失忆,拯救,帮助什么的当麻一个字都没向我提过,看来你们之间的问题比我料想得要复杂得多,实在无从下手找不到解决办法。”

上条诗菜:“不干了,我要罢工,我要离开这里找刀夜继续我们在英国的旅行,在街边吃冰淇淋都比我随便插入你们之间要有趣轻松许多。”

茵蒂克丝:“诗菜阿姨…”

热浪滚滚来的情绪升得快降得更快,茵蒂克丝意识到方才的自己多么失礼,刚准备道歉…

上条诗菜:“所以呢,你们之间的矛盾就交给知道事情经过且最有可能解决的人来处理吧。”

话还没出口,就看到她把手机往耳边一放。

没错,是她从进门后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

她不擅长应对的翻盖机升级版,智能机。

上条诗菜:“喂喂?当麻你听到了吗?茵蒂克丝的想法可比你描述的我猜测的要想得更多,完全超乎妈妈我的能力范围,剩下的事情你自个想办法解决。”

茵蒂克丝:“……诶??”

被晾在一边的茵蒂克丝意识到某个不妙的可能性,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上条诗菜:“没错没错,年轻人的精力真旺盛,我实在跟不上你们的节奏。再者说,你对我有所隐瞒让我准备不够充分也是失败的原因之一。”

茵蒂克丝:“…难…难道说……”

从她的距离听不到手机发出的声音,升腾起的糟糕预感越来越强烈。

上条诗菜:“有想说的话,我是可以,你确定茵蒂克丝小妹妹不会接过手就挂掉?免提?那好吧。”

接着,诗菜把屏幕面向茵蒂克丝。

点亮屏幕中心「通话中」的大字将事实摆在眼前,时间长度更是说明诗菜不是刚刚才拨出去的。

茵蒂克丝:“……电话!!?什么时候开始!?”

看向诗菜,对方则回一个阴险笑容。

诗菜在免提上一按,熟悉的声音响起。

上条当麻:「喂茵蒂克丝!你还在的对吧!?」

茵蒂克丝:“当麻…”

明显带有怒意的声音。

上条当麻:「你和老妈的对话我全部都清楚听到了,我算是重新认识了你一遍,你的脑子是被魔道书污染了才会诞生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扭曲想法还是你原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整体的逻辑我和最后的结论我一个字都不能接受!!之前在教堂门口因为事出突然我没有对你的情绪反应过来说不出反驳的话,可你要搞清楚!当时的我只是受到的冲击太大茫然一阵而已,不驳回你的言论不代表我会认同接受你的独立孤行!」

上条当麻:「茵蒂克丝!我现在说的话给我竖起耳朵一个字不漏的听好!!什么叫没有利益不能往来?!什么叫害怕伤害不敢靠近?!原来在你的认知里我的形象是心眼小得可怜的男人吗?!别开玩笑了!!即便是恶劣点的玩笑话我也没法一笑而过!!」

两人闭口不言的房间唯有手机里另一端的当麻在发泄不快,尽管之前迟疑不定,但现在的他已经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上条当麻:「如果你真心认为上条当麻是个没有利益就不会与他人往来的利己主义者,是因为害怕受伤就会拒绝他者靠近的胆小鬼,那么就让我把你那糟糕透顶的幻想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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